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
中国进入近代以后,东西方文化的碰撞更为剧烈,社会变化更为急速。在清末民初,北方的佛教非常衰微。华北的佛教,历来以北京为中心,当时京城有1100多处大小寺庙,但没有一处请法师讲经的,都是以经忏和交际为主。东北的佛教更是衰微,以往没有讲经的法师,一直到1921年,倓虚大师到东北办僧学,才有了弘法的法师,使东北缁素两众闻知正法,东北佛教得到复兴。倓虚大师是开风气之先的人物,他所兴建的寺院有营口的楞严寺、哈尔滨的极乐寺、长春的般若寺、青岛的湛山寺等,经他复兴的有吉林的弥陀寺、天津的大悲院、沈阳的般若寺和永安寺等。他把生命的最后15年在香港度过的,在那里弘法圆满。倓虚大师是中国近现代佛教界的教育家,他一生中所设立的佛学院就有13处之多,他所兴建的寺院均附设有佛学院,他造就的僧才及度化出家的僧伽难以数计,像黑龙江的定西法师、吉林的澍培法师、山东的能阐法师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建寺兴学的同时,在各地讲经说法43年260余会,讲《心经》64遍、《金刚经》42遍、《弥陀经》24遍、《楞严经》13遍,其他经论疏注各数遍不等。
一、与佛有缘
倓虚大师(1875 —1963年),俗姓王,名福庭,清光绪元年(1875年)六月初一诞生于河北宁河县北河口北塘庄。父亲王德清以帆船贸易,到各地做买卖为生。母亲张氏生了七八胎,都没有养大,36岁时生了他。三岁不能呼父母,惟言“吃斋”二字。他11岁时进入私塾读书,断断续续读了四年。14岁时,母亲送他到一家铺户学买卖,学了半年就回家。后来有了出家的心愿,40岁时曾到北京附近的怀柔县红螺山资福寺听宝一和尚讲经,欲出家,又不果。
1917年,倓虚大师43岁时,“感觉到人生在呼吸间,世网萦缠,终无了期,便毅然放下一切”,经天津清修院清池和尚的推荐,在河北涞水县高明寺求纯魁禅师剃度出家,法名隆衔。落发之后,两位法师开示了一番:“出了家如同又降生一次,像另转成一个人一样。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从此改头换面,做丈夫事,行人之所难行,做人之所难做。将来主持佛法,宏范三界,成无上觉,为天人师,方不负出家学道一场!‘隆衔’两个字,如同刚一下生起的乳名,受戒的时候,再按照名字的意思,起一个学字。出家之后,最初要先学戒,由戒生定,因定发慧,这是最要紧的事!”
剃度后随清池和尚来到天津清修院,打鼓撞钟、收拾佛堂、打扫院子。
同年9月,南下浙江宁波观宗寺受具足戒,并留在谛闲大师所办的佛学研究社里学习天台教法。“他在社学习期间,发奋忘食,十分努力。很受到谛老的重视。事实上,谛老也因为弟子多是南方人,北方佛法衰微,他希望能培养出几位北方弟子,以复兴北方的佛教。”
就拿倓虚大师的话说:“谛老法师,对于教导后学方面,得算煞费苦心!无微不至。处处鼓舞学生,处处想造就人材;尤其对北方同学,格外慈悲的很!因为他看到北方佛法很零落,久已想到北方来振兴佛法;但因为言语不通,也碰不巧这种机会,所以总想造就几个北方人材才满愿。因此凡有北方去学教的人,就特别优待,特别亲近。……尤其对我,虽然我岁数较大,却处处受到他老的另眼看待和教导。说到这种地方,真使我们北方人,特别感激!拿我个人来说,当初受到他老那样的宽容重视,慈心成就,真是我的法身父母,慧命导师,直到现在,我想起来,都感激得涕泪交下!”
1918年3月,北京的佛教居士们发起“戊午讲经会” ,请谛闲大师讲《圆觉经》。“谛老以倓虚是北方人,带着他去,语言沟通上方便些。另外同去的,还有仁山法师和戒莲法师。”
谛闲大师在北京讲经3个多月,7月份师徒4人南返。倓虚大师在这期间,缔交了叶恭绰、蒯若木、蒋维乔、江味农、徐蔚如等居士。“以后他的弘法事业,得到这些人的护持与支援。”
1919年,谛闲大师赴五磊山传戒,清池和尚为教授,倓虚大师赴天津清修院代主院事,戒期后仍返宁波观宗寺。
倓虚大师回寺后,在观宗学社又要苦学,1920年秋三年修学期满。于是,他辞别谛闲大师行脚参访,与派往北京请藏经的禅定和尚同行。是谛闲大师的关怀和教导,唤起了他人生的勇气和希望;观宗寺三年的修学生活,不仅使他找到了求学修法的途径,而且找到了人生的理想和信仰。三年后的今天,他要离开受戒、学教参禅的观宗寺,离别慈爱尊敬的谛闲大师,告别朝暮相处的同修,真是难分难舍,从心底里感激和崇信他们。
二、建寺办学 讲经弘法
倓虚大师“佩台宗法印,生平职志以讲经宏法,建寺安僧为主。状貌魁梧,声如洪钟,每一升座,四众云集,披隙导窾,莫不如所欲闻。”
他在北方各地讲经说法,深入浅出,广受僧俗爱戴,在东北声誉日著。“一九二○年,回北方后,即随了各种不同的因缘,从事办学、修庙、弘法等工作,三十年来未曾稍憩。计自一九二一年起,共创建十方弘法大丛林九处,弘法支院十七处,佛学院十三处,在家中学两处,小学两处,印经处两处,谈经二百余会,著述十余种。曾在门下受业学生一千余人,培养已能在各地担任弘法事业者三十余人,传法者十四人。计三十年来所有徒弟、徒子、徒孙、戒弟子、皈依弟子、学生及各地直接信众法眷属等不下十几万人!”
他一生中兴建了许多寺院,尤其是复兴了东北佛教。“最初发起修庙,是在营口。其次是哈尔滨,极乐寺;长春般若寺;沈阳般若寺;绥化法华寺;青岛湛山寺;天津复兴大悲院,这是几处比较规模大的。其他在东北还有十几处小庙子,直接或间接都有些关系。”
(一)在华北弘法
倓虚大师同禅定和尚经上海、南通、天津、营口、哈尔滨、沈阳来到北京。“从离观宗寺,东跑西奔,走了好些地方,对印藏经的钱,已经募到五千多块。请求印刷藏经的呈文,也得到政府的批准,这算都办妥了。”
1921年春,倓虚大师应北京佛教筹赈会之请,到河北省井陉县显圣寺讲《金刚经》、《弥陀经》和《地藏经》一个月。1925年4月,应北京柏林寺之请,讲《楞严经》。7月间,接西直门内弥勒院任住持,设佛学院立僧学,讲《四十二章经》、《佛遗教经》。9月,随中国政府所组之中国佛教代表团(道阶法师任团长、太虚大师、胡端霖居士、王一亭居士为副团长),同太虚、道阶、持松、弘伞、曼殊揭谛等法师、韩清净、徐森玉、杨鹤庆、张宗载等居士一起赴日本东京,参加了东亚佛教联合会。1926年6月底,赴北京弥勒院佛学院,开讲《楞严经》。1927年4月,又去北京弥勒院佛学院讲《楞严经》期间,在公馆讲《金刚经》、《心经》。1928年2月底,赴北京弥勒院,给学生上课,讲《药师经》,后应柏林寺讲《楞严经》。是年,任北京法源寺住持。他在北京弥勒院办学,前后共六个年头。1935年5月中旬,倓虚大师正在青岛湛山寺料理修讲堂斋堂,天津甲戌讲经会请他去天津讲《楞严经》、《心经》。1940年4月,去天津讲《金刚经》、《心经》,修大悲院的事谈妥。1941年去天津,在佛教居士林讲《维摩经》一个月,在功德林讲《金刚经》半个月。然后去宁河原籍扫墓,为庄众父老等说佛法好处,让他们都皈依三宝。倓虚大师回忆说:“那时因我在天津,居士们有供养钱的,去宁河时,将此款携带,交公所会首,周济贫人(因那时北塘等地正闹粮荒)。这是我出家后,第一次在本地办此小小善举。”
在此逗留一周后去天津讲《地藏经》,去唐山商务会讲《普门品》,去芦台药王庙讲《心经》。10月初,又去天津功德林讲《普贤行愿品》。本月中旬,在北京中国佛教学院、中国佛教学院尼众分院、净莲寺佛学院、拈花寺戒期分别讲演,在北海怀仁堂讲《始终心要》,在广济寺讲《心经》,在华北居士林讲《金刚经》、《心经》。1942年,在天津功德林讲《普贤行愿品》,在居士林讲《弥陀经》。1943年春,在天津督理大悲院开工,在功德林讲《金刚经》。3月,在北京中国佛教学院讲演,在华北居士林讲《心经》;去沧州居士林讲《金刚经》、《心经》,作祈雨法会,第三天普降甘霖。1944年,给中国佛教学院学僧上课,讲《金刚经》、《心经》、《维摩经》。1945年上半年,给学僧上课讲《楞严经》。1946年7月,在天津讲《普门品》、《楞严经》。
(二)在东北建寺办学
1. 在辽宁
倓虚大师在观宗学社修学圆满,曾回到营口探视一同研究《楞严经》的朋友和妻儿。后来他的妻子也皈依念佛,儿子也发心出家,这就是他这次回家的度化之功。他曾回忆道:“从一九二○年起,我内人接受我的劝导,开始信佛念佛。孩子们自幼生长在佛化家庭里,耳濡目染,无形中也受到佛教的熏陶,后来有两个孩子也自动出家了。我内人念佛念了七八年工夫,到了一九二八年往生。”
他在营口期间,遇到早先在宣讲堂一同研究《楞严经》的王志一、陆炳南、于春圃等几位朋友。过去倓虚大师在营口宣讲堂,以至他开药铺的时候,他们几个同人就在一块研究《楞严经》,经过七八年的工夫。倓虚大师出家后,他们还是继续研究。这回他们逢到一块,为了想在营口弘扬佛法,同时还为了他们曾在一块研究《楞严经》多年,为倓虚大师作一个纪念,所以提倡请倓虚法师在营口主持建立一所楞严寺。经过大家的努力和各方的支援,于1922年春天开工。“后来断断续续,经十年工夫,把庙修成。前面山门,钟鼓二楼,进去山门有天王殿,上后大殿,再往后,藏经楼法堂。后院东面斋堂、伽蓝殿、大寮、库房;西面客堂、司房、禅堂、学校讲堂、祖师殿、水陆坛,都次第落成。以后在这里办一个佛学院。”
对此倓虚大师回忆说:“中间我因为到各地去讲经,还顾及修哈尔滨极乐寺、长春般若寺(都是一九二二年发起)、沈阳般若寺,对营口修庙的事,顾不过来,事情都是由宣讲堂几位热心居士他们主持办理。记得在具文立案的时候,有四十多个具名。所以修楞严寺都是他们的功劳,尤其陆炳南居士,总其大成,他的功绩更大!”
1931年,一所具有相当规模的楞严寺竣工,倓虚大师让营口宣讲堂主持修庙的几位居士和当地士绅,把浙江省宁波天童寺方长禅定和尚请来,在营口楞严寺接充首任十方选贤住持,8月间开光,并传戒圆满。
1921年,倓虚大师从河北省井陉县显圣寺讲完经到北京,应奉天(今沈阳)万寿寺办僧学。“因为那时时局转变,新人当权,各地方正闹毁庙兴学,弄得出家人日不聊生。有知识、有联络的人,对少部分庙产还能守得住,如果是一般无知无识的出家人,自己行为再不正经,使外人有所借口,那就更无法挽救了。奉天万寿寺,在关外很有名,产业也有,赶到拆庙兴学之际,如果自己对公益事业上,没有一点名义,没有一点表示,想保住自己的庙产,这在理论上是说不过去。于是万寿寺就借这种机会,预备办僧学。这样一方面对外说话有借口,一方面对佛教本身上说,还能培养弘法人材。”
最初办学招生,要请一位主讲法师,万寿寺把这件事委托给禅定和尚,他就让倓虚大师任主讲。于是招了20名学生,4月8日开学,方丈省缘和尚任校长,他的一位戒兄弟当监学,倓虚大师就这样在这里连当了三年法师。对此倓虚大师回忆说:“我自己知道我很苦恼,四十多岁才出家,出家后在观宗寺跟谛老学几年教,回到北方就主持办学。平素人家都以法师之名称我,我也马马虎虎的就答应。实在跟人家那些有道德有学问,有名望的法师比起来,简直太惭愧了。不过自己知道自己苦恼,还恐怕后来的诸位法师也像我一样的苦恼,所以到一个地方就想办学,预备多培养几个人才,一来能满自己的愿,二则也能在社会上宏扬佛法。况且培养学生,比专门养一般赶经忏的好的多。”
他在这里任主讲三年之久,一开学就讲了《佛遗教经》、《四十二章经》、《八大人觉经》,第二年讲了《金刚经》、《弥陀经》、《地藏经》,第三年讲了《楞严经》、《教观纲宗》、《心经》和《始终心要》等。他还写成了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义疏》,在天津出版。
沈阳南关般若寺原为古庙,“建于清康熙年间,曾出一古林禅师,很有名,其语录载在奉天志书。古林禅师的后辈,缺行持,不务正,弄得在地方上站不住脚,把庙卖给小北门外永安寺老和尚。老和尚圆寂后,其后人名莲居,将庙让给一尼僧。尼僧死后,停灵于大殿,因无人住持,庙遂荒废,多年以来,鸽翎蝠粪,蛛网尘封,每有乞丐,时来时去。”
复兴沈阳般若寺的因缘,是因1921年倓虚大师在沈阳万寿寺开始办学,有位王朗川居士经常来听经,三年后对佛学颇有心得,欲盖庙专门研究佛学。当时巡阅使府总参议杨麟阁其同学友赵荩臣和王朗川相识,谈起修庙宏扬佛法事,“赵言大南关般若寺荒废已久,无人修砌,现在应当保存古迹,待我与杨总参议说明,保存古迹,他必赞成。后来由赵荩臣和杨麟阁见面,说明保存古庙,弘扬佛法,救正人心,杨很以为然,知道佛法确实有益于社会人心,遂由其衙署下公事,命王朗川发起,重修般若寺”
最初由王朗川居士一个人经办,后来王朗川坚邀倓虚大师做住持担任建筑费,王本人以佛学会会长名义担任监修。先将前殿、山门、大殿修起,又修两边配房各五间,后来将大殿后藏经楼上下五大间修起,僧房院宇焕然一新。倓虚大师另外在沈阳小北门外,还重修了永安寺。
1921年暑假期间,倓虚大师到海城讲《弥陀经》,到虎獐屯讲堂讲《金刚经》,收了皈依弟子40余人。他曾回忆道:“过去我在东北时,有些虚名,一般人慕着我这个虚名,要跟我出家,我都婉言拒绝。以后他们不经我知道,就挂我的名字去受戒,把我的愿心违背了。就这样有很多人跟我出家,究竟我有多少徒弟,我自己也不知道,往往见面都不认识。以后我在东北各地讲经,叙起来有好些是徒弟、徒子、徒孙,都是临济一派。出家人为修行,如果不修行,无论跟任何人出家也无益。虽然有很多跟我出家的,可是我并没房产物业给遗留,只是给结缘,挂我一个虚名,任其自己去修行。”
放寒假时,去海城讲堂讲《金刚经》和《心经》。1922年暑假期间,应沈阳国际公司之请,讲《大乘起信论》。放寒假时,去营口讲《金刚经》和《心经》。1925年9月,日本东京“东亚佛教联合会”结束后,倓虚大师由朝鲜釜山坐火车回国,在沈阳般若寺佛学会讲《金刚经》。1926年3月底,去海城传菩萨戒,收皈依弟子50余人。4月初,应海城腾鳌堡讲《金刚经》、《心经》。月底,应海城牛头山观寺性亮和尚之约,代传三皈五戒及菩萨戒,并开讲《阿弥陀经》。12月初路过锦州,应朱子桥将军和商会之请,讲《金刚经》。1927年4月底,赴辽阳县讲《金刚经》、《心经》。9月,去沈阳兵工厂讲《金刚经》。1928年8月,“应朱将军与朝阳县慈善会发起,作水陆道场四十九日,超度历年战争阵亡将士,绥靖殉难军民;及历劫死于兵燹疠疫、水火盗匪、一切无主无依孤魂。坛设艮道营子,分为三坛共作。”
1930年正月,在沈阳般若寺讲《楞严经》、《佛遗教经》、《四十二章经》、《八大人觉经》、《教观纲宗》、《始终心要》、《心经义疏》、《金刚经》、《弥陀经》、《梵网经》。1936年,澍培法师请倓虚大师在长春般若寺传戒,路经大连,讲《金刚经》。1940年6月,去盖平讲堂讲《弥陀经》。7月底,路过大连,在佛学会讲《金刚经》,传授皈戒,有200余人皈依三宝。1947年2月,先后在兴城地藏寺、沈阳般若寺讲《心经》。
2. 在黑龙江
1921年,在哈尔滨任中东铁路稽察局长的陈飞青居士,深信佛法,发心建立一处大庙。1922年正月初二,倓虚大师去哈尔滨讲《弥陀经》,陈飞青居士对他谈建寺的意思。倓虚大师看盖庙是好事,遂答允协助办理。后来直奉战起,受到阻挡。1923年战事好转,朱子桥将军任中东铁路护路总司令兼地方长官,陈飞青居士托人和朱将军说修庙的事,朱将军很乐意,说马上就办。“极乐寺头一年动工,先修起来三层殿;及两配殿各七间,尚未铺瓦。庙前盖起来十间瓦房,这是预备开会用的。”
6月初放暑假,去哈尔滨作盂兰盆会,讲《弥陀经》和《地藏经》。11月间,去哈尔滨讲《楞严经》,受佛教会朱子桥居士开会欢迎,“这时他到了哈尔滨,机缘成熟,建寺的工作已经开始,他就出任了这座‘
极乐寺 ’的首任住持,并负起继续兴建的责任。”
他一边讲《楞严经》,一边对修庙的事还总其成,前后照顾一切,还请了定西法师来帮忙。工程进行得很顺利,1924年8月底工程告竣,所有房舍殿宇完全修好,原先办的义学也由宣讲堂迁到庙里。“极乐寺在外边的名誉,一天比一天大,已竟成一个正式大丛林。十方来的人很多,平常都三四百人。”
9月28日开光,善男信女烧香的很多,各机关来宾也很多。极乐寺竣工开光后,他在佛教学校讲《金刚经》、《维摩经》、《心经》、《教观纲宗》和《始终心要》等各一遍。1929年4月间,在极乐寺传授千佛大戒,请谛闲大师来担任得戒本师和尚,还请了天津清修院清池和尚。戒期内僧尼受戒者700余人,在家居士、男女二众受戒者300余人。沙弥戒传完,传比丘戒时,“谛老从头一天下午四时升座,到第二天九点传戒完,经过十七小时的工夫,始终不放腿子,不下座,精神奕奕,饮食照常,按坛挨次说戒。”
可见谛闲大师的工夫之深。“倓虚在观宗寺观宗学社受学时,谛老以他系北方人,在社中品学兼优,对他十分重视,目的就是希望他将来能在北方弘扬佛法。如今他果然达到了老和尚对他的期望,自然十分欢喜,亲写了一统嫡传天台宗第四十四代法卷传给他,倓虚于此继承了天台宗的法嗣。”
戒期圆满,倓虚大师担任极乐寺住持六年期满卸任退座,推多年在极乐寺协助他办事的定西法师继任住持,去长春忙般若寺的兴建。“他兴复寺院明确地抱有为办佛教教育而建寺的目的,与传统做法有根本区别。其中,极乐寺佛学院、般若寺台宗佛学院都以研修台学为重点,为薄弱的东北佛教培养了大批人才。20世纪后期在美国、东南亚以及香港地区弘传佛教的许多法师都来自东北,得益于由倓虚转变的佛教风气。”
1925年11月,倓虚大师去齐齐哈尔讲《金刚经》和《心经》。12月,去哈尔滨讲《弥陀经》和《心经》。1926年正月,在哈尔滨极乐寺讲《楞严经》。3月初,应绥化县法华寺之请,讲《普门品》、《金刚经》和《心经》。1927年正月,极乐寺学校开学,讲《药师经》。3月,应巴彦县县长之请,讲《金刚经》、《心经》,又介绍到呼兰县讲《弥陀经》。1928年正月底,赴阿城县佛学会,讲《金刚经》、《心经》,有30余人皈依。2月,去双城堡慈善会讲《弥陀经》、《心经》,有20余人皈依。10月初,在哈尔滨讲《药师经》。1931年5月间,赴哈尔滨讲《金刚经》、《心经》、《弥陀经》,“9.18” 事变后,为祈祷世界和平,讲《妙法莲华经》。1940年5月,赴哈尔滨极乐寺时,经过三岔河高明寺讲《弥陀经》、《心经》,并传三皈五戒。6月中旬,在哈尔滨讲《金刚经》 ;月底,去一面坡佛教宣讲堂讲《心经》。
3. 在吉林
长春般若寺兴建的起因,是倓虚大师在1922年应吉黑慈善联合会之请,去长春讲《金刚经》时就种下了。当时,地方护法居士丁树敏、张子元、马靖东等发起建寺,以建寺之缘由于讲《金刚经》,所以就定名为“般若寺” 。由于筹款不易,工程断断续续,建了10年犹未完成。他曾回忆道:“最初地基打好之后,让我计画怎样修法,我想若钱多时,可以另修大殿,先修的做前殿;钱少时,前殿就作为大殿。经过几年工夫,把庙修起来了,还没等开光,正赶日本人在长春修马路,庙地基碍事,要全拆!这真是不幸的事。后来经交涉,给拿迁移费,社会局又另给找一块地皮四四方方比原先那个地方还宽敞,还适当把前庙拆除之后,所有新建筑费,完全由社会局拨款包赔!这一来,大家都很省事,修起来比原先还好!”
这期间,有一位早年在奉天万寿寺作学僧的澍培法师到长春协助他建修般若寺。般若寺兴建完成后,倓虚大师推荐澍培法师出任首任住持。1936年,般若寺迁移工程修完之后开光,澍培法师邀请倓虚大师来长春传戒。“东北一向传戒时少,偶尔传一次戒,到很多人。二十五年般若寺传戒,新戒到一千三百多人,加居士,加老戒师,加伙计等,上下有一千六七百人吃饭。每天用三十多袋面,厨房里二十几个壮小伙子,专管和面。毛房又增加好几处。长春信佛人很多,有钱人都去般若寺供斋,一上堂斋,一百几十元钱即够,期内打六十多上堂斋,其他中等还很多。”
这一传戒,竟成东北佛教界一时之盛。
1923年初放暑假,倓虚大师路过张家湾(今德惠县)时,曾于该地慈善会讲《弥陀经》。1925年10月底去哈尔滨时,应吉林商会之请,讲《金刚经》。1926年2月,应舒兰县九顶山明真寺开光,讲《弥陀经》、《心经》。4月,到榆树县讲《金刚经》、《心经》。5月,去长春三江会馆,讲《楞严经》。月底,应吉林王省长之太夫人发殡,期前讲《心经》、《弥陀经》。1940年5月中旬,应长春般若寺传三皈五戒、菩萨戒,讲《梵网经》。1940年6月,去吉林观音古刹讲《金刚经》,说三皈,并传授五戒及菩萨戒,皈依三宝及受戒者200余人。1947年3、4月,在长春传具足戒,在般若寺讲《金刚经》,在居士林讲《普门品》,作祈祷道场;赴吉林观音古刹演说《法华大义》。7月间,在长春居士林讲《心经》,在般若寺给学生讲医书。倓虚大师主张“寓佛学于医学”,他说:“这并不是因我会医道才主张这样,就是我不会医道也主张这样。我早已看到,以后的出家人,除修行研究佛法外,无论如何要在本身上学一种养生的技能。……佛称为无上医王,佛说修菩萨行,要于五明处求。五明中就有医方明,会医学的人,可以自医,又可以医人;对于慈悲救人的宗旨,还不违背。既能造福社会,又能利益人群;还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附带着把佛法也弘扬出去了。这样可以以佛法医心,以医药医身,身心俱无病,即可成佛。”
讲得很有说服力,值得我们深思。
(三)在西北弘法
1931年底,倓虚大师接到朱子桥居士的函请,邀去西安传戒讲经。当时他“因在好几处担任事情,不能分身,遂写信辞掉。后朱将军又来信力邀,并言太虚法师亦去,乃答允明年前往。”
1932年2月底,倓虚大师接受朱子桥居士的邀请,前去陕西弘法,在西安佛化社讲《维摩经》、《金刚经》、《心经》,在西安卧龙寺、大慈恩寺等处讲一个多月经,去终南山圆通茅蓬讲《金刚经》、《心经》,又回到西安讲《佛遗教经》、《四十二章经》;与西安佛学研究所主讲华清法师合作筹办西安大兴善寺佛学院,在大兴善寺开办了佛学养成所,倓虚大师任所长,华清法师任教授。对此朱子桥居士与沪上名绅李祖绅、陕西康寄遥、杨叔吉、高戒忍等居士全力支持,西安军政首长杨虎城、冯钦哉、王一山等均赞成此事,各有捐助。据倓虚大师讲:“大兴善寺,在大荐福寺南,创于晋初,盛于隋唐,初名遵善寺,亦名舍卫寺,范围很大!按唐时大兴善寺在长安外郭城内,靖善坊,面积适占一坊之地。寺建成后,代有重修,同治年间,以回乱,刹宇罹于兵燹,半付灰烬,经住持悟莲等募资重修,始稍复旧观。大兴善寺为唐代密宗道场,开元年间,金刚智、不空、善无畏三大师尝先后驻锡于此。按长安古刹提要说:‘寺在西安永宁门外五里,东南距大慈恩寺三里许,阇罗芨多曾译经其中,诏僧徒二十万实之,招提之盛,甲于海内!’到现在为止,有的碑文上还记载说当年大兴善寺住二十几万出家人,几处开梆,几处上殿,我觉得有些骇人听闻,到底有多大地方能容二十几万出家人,后来打听当地人,他们指着附近的山腰村落等说,这些现时民房住处等,全是当时出家人的茅蓬住处,从此可想见大兴善寺为当时唯一首刹,亦可在唐代佛法之盛了。”
在这里开办佛学院,陕西有了培育僧才之所。倓虚大师曾回忆道:“西安,地瘠民穷,又常闹年荒,对于办慈善事很困难。最初朱将军请我来西安的目的,是因他几次为西安一带闹年荒,办赈济,鉴于这里经常闹年荒,并有虎狼伤人,天灾人祸,递有发生。原因是过去这里有佛法,人心向善,人们的生活也是丰衣足食。现在这里没有佛法了,人们已不知道修福,所以常闹饥荒。请我来的目的,除为在西安市内传戒讲经外,主要是为配合办赈人员,到各处实际受赈地方,为一般穷苦人民,讲演佛法,让他们修福种点善根,免得常受饥荒之苦。在我去之前,当地因年月不好,饿死好多人,办赈人员,都给设法埋葬。还有一些难童,男的女的一些无娘的孩子,有的给设法上学,有的给设法学手艺、学编织。我去到之后,一方面给那些难童讲佛法,让他们种善根;一方面给那些管理难童的首领人,讲因果的事,让他们以好心眼,以慈爱心,对那些无依无靠的失去母爱的孩子,善为管理照料。不然人们的业,会愈造愈大!”
“世人多以佛法无益于世,殊不知佛法于世间之利益,最大不过!大家要知道!唐朝时代,佛法在西北一带极兴盛,人民的生活也好,民气也最淳厚!现在没有佛法了,民风也不像原先那样淳厚了,人民的生活,也常闹饥荒,不像原先那样优厚了。试看现在的三江地带,佛法比其他方面是兴盛的,虽然这些地方是地狭人稠,可是大端说起来,这里一般人的生活,总是比别处是较好的,也没闹过什么严重的饥馑灾,这就是因佛法在这里兴盛的缘故啊!”
9月份,宁波观宗寺来电报说谛闲大师已圆寂,本月间发龛,务必要去。他要去观宗寺,顺便做功德,护送碛砂藏玻璃版用木船运过渭水河到潼关,然后上火车到上海。他这次去观宗寺,经鄞县阿育王寺朝拜了佛舍利塔。回来时经上海,去灵岩山拜见印光法师。1933年赴北京,与朱子桥将军晤面,洽谈西安僧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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